梅影书香|肖洛霍夫:哥萨克,静静顿河的一曲悲歌
夜深了,我睡不着,那些悠悠流淌的童年时光,为了一本书、一个故事、一位人物流泪叹息的日子,浅浅深深的沉迷与陶醉,伤怀与难舍,又回到心头。
这本《静静的顿河》是前苏联作家肖洛霍夫的作品,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。
肖洛霍夫
长长的四卷本,讲述哥萨克葛里高利一生的故事。
哥萨克(俄语:Каза́ки),是指生活在东欧大草原(乌克兰、俄罗斯南部)的游牧族群,以骁勇善战和精湛的骑术著称,现多分布在顿河、捷列克河和库班河流域等地。
读肖洛霍夫,读着阿克西尼亚、葛里高利、娜塔丽亚、斯契潘……这是一个人,又是一群人,是一个民族、一个国家的血泪深重的历史。
是的,《静静的顿河》,它是一部史诗,更是古老的情感丰富、多愁善感而又骁勇善战的顿河民族的惨痛而深沉的悲歌。你可以把它解读为俄罗斯人的悲歌、霍霍尔人(乌克兰)的悲歌、哥萨克的悲歌。
让我们随同肖洛霍夫,把目光投向顿河,投向这个既具孔武雄强的战斗精神,又有母性温暖宽广胸怀的辽阔草原。
是夜,星光满天。静静的顿河,掩盖着哥萨克骑兵的杀戮与血色,只余芦苇摇曳,鸬鹚梦呓。月光安静,洒在河面上。
“人是为了自己的希望才活着的。”
“种风的人,收获的是风暴。”
“在早风的蒙蒙雾气中,太阳升到断崖的上空来了,太阳的光芒照得葛利高里的没戴帽子的头上的密密的白发闪着银光,从苍白色的,因为一动不动而显得很可怕的脸上滑过。他好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了过来,抬起脑袋,看见头顶上是一片黑色的天空和一轮耀眼的黑太阳。”
故事婉转,人物鲜活,情感深沉,悲凉而无可奈何。任何时代都有可能发生,又具有无法复制的独特性,“民族的就是世界的”,构成了它的好,它叙事的节奏,它的灵魂。
随着时间流逝,内容渐渐淡出,情节也大多不记得,留在心里的,只余爱情。他和她的爱情,“我”和“你”的爱情。
葛里高利和阿克西尼亚的爱情(偷情),贯穿全书,浓烈而饱含悲情。他为什么那样地爱阿克西尼娅?“我”为什么那么爱“你”?因为他们、“我”和“你”,是同一类人,热爱生命,热爱土地,生机勃勃,从心底涌出的生命的激情,如顿河般波澜壮阔,永不停歇。无论生活多么残酷,命运多么悲惨,际遇多么无奈,自身多么卑微,他和她,始终在心底保留着一份纯真、与生俱来的爱的能力,一如顿河汩汩流淌。
足以轰轰烈烈回肠荡气的长调,作者却始终以一种像顿河一样安详淡雅的笔触从容叙述,仿佛一个勘破世事的耄耋老者,坐在河边静静观察,不动声色,置身事外。
主人公葛里高利不是英雄,他也没有办法成为英雄。他懦弱,他简单,他空虚,他孤陋寡闻,他郁郁寡欢,他就是一个农民,有着天然的“小农意识”,自私,自我,不够大气,但真实。葛里高利拥有一个平凡人所有的一切弱点,不过肖洛霍夫有这个本事,让小人物葛里高利在瞬间便击中你,直抵你的内心,让你记住,牵挂,萦怀,不得安宁。
好的文学作品就是这样的吧?它蕴含深邃的哲理,隽永的诗意,无尽的回味,独特的、属于人类的深情与真情,还有,永不褪色的芬芳。
对生命的爱,对土地的爱,对爱情的爱,留在我的心中,你的心中。这伟大的肖洛霍夫留给我们的永恒的文学经典。
霸业远去,世间繁华,早已被雨打风吹去。能够流传久远的、打动人心的或许真的只有属于我们这些如同葛里高利一样平凡人的“食色性也”的生命原色与乡间的袅袅炊烟。
在大时代的浪涛中与世俯仰、随世沉浮,作者肖洛霍夫通过他独特的安静的讲述,通过葛里高利的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,讲给我们听。
有朋友问:如此之多的俄罗斯文学作品,谁的译文好?
答:就所读到的一些作品,个人感觉如下——
草婴译的托尔斯泰。草婴的中文干净、简练、不拖沓、有韵味,带有浓烈的俄罗斯色彩,即白桦林独有的挺拔,大气与贵气。特别是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的草婴版的《战争与和平》,个人认为,无法超越。
汝龙翻译的契诃夫,专业到了极点,将短篇的凝炼的美,推到极致。
蓝英年译的帕斯捷尔纳克的《日瓦戈医生》。
还有,就是这本金人译的肖霍洛夫的《静静的顿河》。
是的,金人之于《静静的顿河》,一如草婴之于托尔斯泰、知堂于日本及希腊文学、王道乾的法国小说、钱春绮的德国诗歌。
当然,朱生豪的莎士比亚,傅雷的法国文学,是无法逾越的高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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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梦缘
责任校对:闻静